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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震驚,緊緊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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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驚雷滾滾,電閃雷鳴,狂風呼嘯!老天爺像是發了瘋的野獸不停地嘶吼咆哮,震得整個蒼茫大地猛烈顫抖。

篝火燎旺,溫和暖熱,照得整個山洞一片亮堂,暖氣縈繞。

金之南伸手一把抹掉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然後將割來的青草厚厚鋪滿一地,躺在上面翻了滾兒,雖然比不上府裏的錦被溫床,不過好在青草柔和,帶著淡淡芬芳,也挺綿軟舒適。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微微側頭,看向一旁的男人。

紅紅的火光將帝君的臉照得分外清晰明朗,如刀削般立體的輪廓,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刀鋒一般的眉,英挺的鼻,微薄的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完美。

帝君真的很英俊,不同於貴公子的精致柔美,他整個人帶著一股飽經風霜的滄桑與沈澱,那是一種屬於成熟男人的厚度與睿智。如同存放了多年的美酒,當你開啟酒蓋時,就能聞到濃郁醇厚的酒香。若是淺酌一口,便會心神蕩漾,若是暢飲一杯,那會沈醉一生。

金之南緩緩上前兩步,坐在火堆旁。帝君頭也沒有擡,自顧自的烤著手中的野兔。

氣氛顯得有些沈悶與壓抑,就連溫和的篝火都平白讓人覺得多了幾分燥熱。

兩人今日足足走了整整一天,仍然沒有找到出谷之路。整個深谷太大太大,大到令人心驚,仿佛是一片失落的陸地,與世隔絕。

之前金之南還有心情揶揄帝君幾句,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心底的沈重越發壓迫逼人。

直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兩人才尋了一個山洞棲身過夜。

這片區域巖石眾多,不似湖泊那邊叢林蔥郁,山洞極少,好不容易尋得一個,居然還是個狼窩!

山洞外電閃雷鳴,一陣陣陰寒的狂風肆意的席卷進來,夾雜著濕潤的雨水。

“你說,我們出得去嗎?”金之南一下一下的添著柴火,聲音有些悶悶的。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金之南以為帝君已經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時,男人低沈的聲音淡淡響起,一如既往的淡漠冰冷,卻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與堅定。

“嗯!”

金之南笑了笑,卻帶著幾分苦澀!闊別沈重的特工生涯已經整整十幾年了。十幾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比如一個人的生存方式,環境,習慣,目標,理想,信仰。

若是換做前世的金之南面對現在的情況會泰然自若,甚至不以為然,畢竟對於沒有自我,沒有靈魂的特工而言,生在哪裏,死在何處,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現在的金之南卻不一樣,她有家,有父母,有情感,有牽掛,甚至她覺得自己還有未來!

此時的她突然覺得將生死置之度外並不是一種讓人仰視的魄力與氣度,或許僅僅只是因為那人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罷了。

山洞太安靜,兩人均是沈默不語。

帝君將烤熟的兔肉遞給金之南,看也沒看她一眼。

金之南接了過來,慢慢的吃起來,兔肉很香,然而咬在嘴裏卻索然無味。

“若是我們就此死去,你有什麽心願未了嗎?”吃完之後,金之南緩緩擡起頭來,看著帝君,淡淡說道。

帝君眼眸深沈似海,不是一如既往的無跡可尋,那裏面有翻飛起舞的暗湧,他微微側頭,看了金之南一眼便收回目光。

良久,只聽他的聲音沈沈響起:“你呢?”

金之南有些後悔自己提出這個異常沈重的話題,讓本就壓抑的氛圍顯得格外煩悶。

她深深吸了口氣,爽朗的大笑起來,晶亮的眼睛瞇成一條縫,聲音清脆悅耳,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是嫁人咯!”

帝君正在添柴的手驀地一抖,心頓時一跳,瞬間便恢覆如常,狀似無意的問道:“嫁誰?”

金之南並未感受到他的異樣,神采飛揚,自信滿滿,帶著毫不掩飾的囂張,說道:“還不知!本小姐仰慕者太多,且個個玉樹臨風,卓爾不群,風度翩翩,才華橫溢,驚才絕艷!”

此時金之南秀眉緊蹙,紅唇微微嘟起,有些無奈的說道:“個個對我癡心一片,我很苦惱的,不知道選誰,哎!”

帝君添柴的手再次驀地一抖。

金之南前世受過最高端的心理培訓,她清楚的知道身處逆境時人的心態是否樂觀積極是決定能否扭轉局面的關鍵所在。她有著極高的心理素質,總能在適時懂得調節自己的負面情緒,將整個人達到最充沛飽滿的心理狀態。

除了有著極高的心理素養外,這十五年的生活也讓她的性子變得越發活潑爽朗。

也不在意唯一的聽眾一言不發,甚至有沒有在聽,金之南自顧自的說道:“我也問過娘親多次,為何將我生得如此貌美?畢竟紅顏薄命啊!”她似乎完全投入了自己的心理調節與自娛自樂中,幾乎忘了身邊坐著的可是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權擎王帝君。

她徑自拍了拍帝君的肩膀,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道:“哎!這種絕代佳人才有的苦惱……你不懂的!”

此時的金之南並沒有發現,一直神色淡漠的男人此時嘴角不由自主的掛著一絲淡笑,很淺很淺,像是清澈的湖水裏,投下一枚小小的玉石,漾起一圈圈漣漪,漸漸向外擴了開去!

“這兩年,我出落地越發標致,爹娘總是擔心我嫁不出去……”

一道低沈的男聲瞬間打斷了她的話,淡淡道:“既然出落得越發標致,怎會還擔心你嫁不出去?”

金之南一楞,突然發現自己前言不搭後語,露了馬腳,臉上卻一副很是無奈的表情,“哎,你有所不知……”

“哦?”

“正是因為我越發傾城絕代,爹娘總是擔心難以找到與我比肩的男子,又不願意委屈了自家女兒,所以……哎,這是他們的一塊心病!”

“加上我的性格獨樹一幟,興趣愛好也是標新立異,難度就更大了!”

“興趣愛好?”

金之南點了點頭,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幾下,說道:“閑來時總是喜歡玩玩牌九,打打馬吊什麽的,再加些小小籌碼,小賭怡情嘛!”

“當然,我也比較愛好運動,就是和其他女子的漫步賞景略有些小小不同罷了!”

男人唇邊的那抹動人心魄的淺笑越發上揚,心裏如同註入一旺暖暖清泉,小小的種子發出鮮嫩的稚芽,終有一日成長為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好像得到一把如同至寶的鑰匙打開了心中沈重的枷鎖,只覺得胸腔內激蕩難平!

“你這興趣愛好的確標新立異。”

金之南不以為然的說道:“絕代佳人如我自然不能與泛泛之輩相提並論!”

原本沈重壓抑的氣氛頓時松軟下來,連同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透徹,帶著淡淡的雨後芬芳,沁人心脾,撩人心扉。

“餵!”金之南輕推了身旁的帝君,說道:“你那塊兔肉還吃不吃?”

帝君少有的眉峰一挑,讓這張太過淡漠的俊臉多了幾分生動,問道:“怎麽?”

“那個……”金之南想了想也沒什麽好別扭的,凡夫俗子以食為天嘛,當下便幹幹脆脆的說道:“剛剛沒吃飽,若你不餓,就讓給我吃。”

“……”帝君有些古怪的掃了她一眼,說道:“剛剛你好像吃了不少。”

金之南眉頭一蹙,說道:“之前心情不好,什麽滋味都沒嘗到就囫圇吞了個幹凈。”

“可是我吃過的……”

金之南滿不在乎素手一揮,“那有什麽?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講究這個?況且我從來都是不拘小節之人!”

未等帝君開口,徑自將兔肉抓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帝君神色越發古怪的看著她,這眼神太不加掩飾,金之南瞬間就感受到,她緩緩擡起頭來,晶亮的油滋讓殷紅的唇顯得越發動人,看著帝君說道:“幹嘛一直看著我?”

帝君有一種被看穿的尷尬和無措,然而臉上卻依然淡淡的,神色如常。

“你是不是也沒吃飽?”說完不等帝君開口,金之南徑自扯下一半兔肉遞了過去,一點也沒有自己吃過別人是否會介意的覺悟。

出乎意料的是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居然就這樣伸了過去,帝君接過她遞過來的食物,上面還帶著淺淺的牙印,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的,他輕輕的咬了一口。

肉香濃郁,滿齒留香!男人的唇角掛著一抹淺淡的微笑,讓他硬朗冷峻的輪廓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像點點星光,慢慢的,慢慢的,燃起燎原之勢。

傾盆大雨漸漸小了起來,多了幾分春雨綿綿的淅淅瀝瀝。夜越來越深,整個深谷一片安靜,唯獨回蕩著清柔纖細的雨聲。

金之南摸了摸圓圓的肚子,眼皮漸漸的沈重起來,她徑自躺在早已鋪好的青草之上,正欲睡時發現帝君仍然端坐在火堆邊上,秀眉微微一蹙,說道:“你不睡?”

帝君擡頭掃了她一眼,沒有開口,又添了些幹柴,篝火燃得越發燎旺,整個山洞如同侵在溫泉之中溫和暖熱。

見他一語不發,紋絲不動,金之南眉頭蹙得更緊了,她登時半坐起來,低聲叱道:“你還不過來睡?”

金之南心性本就爽朗直接,導致她有時說話時少了幾分婉轉含蓄,太過直接反而扭曲了本身的含義,讓人產生一些莫名的誤會。

帝君聞言頓時一楞,神色莫測,向著金之南望了過去。

話剛出口,金之南也覺得似乎有些奇怪。她清了清嗓子,帶著少有的尷尬,說道:“明日還得找出谷的路,說不定一走又是一天,不休息好怎行?我在這裏鋪了這麽大一片青草,又不是容不下你!”

舉目望去,青草幾乎整整鋪滿了山洞的一半,莫說睡下兩人,就是十來個也不在話下。這麽寬的一塊地方,金之南自然覺得多他一個也沒什麽,自己不像古人這般矯情執拗,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本就覺得男女共處一室根本不算什麽,況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磨蹭什麽?”金之南神色有些不耐,低聲喝道:“你堂堂一個大男人,莫非怕我會吃了你不成?”

若是放在幾日之前,金之南永遠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和權擎王帝君這樣說話,世事難料啊!

金之南見對方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心中越發不耐,性子本就有些蠻拗火爆,脾氣上來了也是不管不顧之人,對著帝君吆喝道:“看什麽看?本小姐對你沒興趣,不會對你怎樣。”

這句話充分想表達的其實是一種寬慰,一種保證,一種立場。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帝君所聽進耳朵裏的卻是話語前半句,一股莫名的情緒頓時湧上心間,有些煩躁,有些郁悶,若是仔細體會便會感覺到還有一點點的苦澀!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情緒與原因,帝君頓時走了過去,背對金之南躺了下來。

兩人之間莫約隔了三米之寬,然而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或許遠到天各一方。

夜越來越深,金之南本就疲倦,不出小片刻的時間便已經睡著。

淺淺均勻的呼吸,淡淡清雅的體香,在這樣安靜的夜裏如同魅惑的精靈,撩人心神,讓某人無法安睡。

帝君幾乎是有些失態的翻來覆去,在背對金之南時總是覺得莫名的情不自禁,似乎少了些什麽,然後照著心裏的感覺轉身與她面對面時又顯得格外的心煩意亂,哪怕他們之間足足隔了三米之遠。尤其是看見金之南睡得特別香甜時,那種心煩意亂的感覺更加強烈,不禁自問:憑什麽她就酣然入夢,而自己輾轉難眠?

權傾天下,雄踞一方的一代梟雄權擎王此時別扭得像個可愛的孩子!

在糾結,不安,煩亂,還有帝君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滿足之中漸漸睡著了!

與世隔絕的深谷夜裏格外安靜,然而這份神秘卻充滿了太多太多無法預料的東西,如同兩人在時間裏潛移默化發生驚變的思緒!

傾盆大雨過後的夜空一片暗沈,仿佛無邊無際的濃墨重重的塗染在天際,不見半點星月微光。漆黑的夜色像是一張幽深黑沈的大網,帶著沈重的力量緩緩的籠罩著人們脆弱不堪的心房。

此時的深谷之中,閃耀著無數耀眼的火光,如同絢麗璀璨的煙花,霎時照亮無邊天際。

兩名顯得格外疲憊至極的男人失魂落魄的站在人群之中,漫天閃耀的火光也無法照亮他們的幽黑深邃的眼眸。

“主子,有發現!”一聲驚呼頓時讓兩人猛烈的顫抖起來。

賀蘭玥率先奔跑而去,沒有屬於一個帝王該有的半分沈著與冷靜,情緒外露,如此失態至極。

成玄奕猛然回神,急速向前跑去,心間震蕩的太過厲害,讓他的步伐顯得格外蹣跚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影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成玄奕,清冷的聲音是滿是濃濃的擔憂,低沈的說道:“主子,當心啊!你已經連續兩日不曾合眼了,這樣下去如何撐得住?”

成玄奕理都沒理他,一把甩開他,力道如同破空的疾風,迅速而猛烈。

舉目望去,小小的山洞內,充斥著一股被風吹淡的血腥味,地上斑駁的血跡早已幹涸。幾堆燃盡的灰飛上搭著一個簡易的烤架,上面殘留著半只尚未吃完的山雞。

賀蘭玥身軀一軟,緊繃的神經頓時松了下來,他的呼吸都帶著猛烈的顫抖。

不同於賀蘭玥的隱忍壓抑,成玄奕瞬間放聲大笑起來,他頓時跑出山洞外,對著漆黑的夜,竭力嘶吼:“老子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金之南,等著我!”

自從金之南掉落懸崖之後已經過了兩日,幾千人尋找整整一夜才找到入谷之路,然而此路卻極其險峻陡峭。數千人深入谷底整整用了一天的時間。尋找一夜未果,兩人已經完全臨近崩潰的邊緣,就是這時,終於看見了新生的希望。

“再探!”賀蘭玥對著身後的眾人厲聲說道。

傾盆大雨之後,今日的天終於放晴,驕陽懶懶的掛在天邊,光芒萬丈,透過郁郁蔥蔥,枝繁葉茂的古樹灑下斑駁綽影的金輝。

似乎身處在溫軟暖熱的床上,身子都變得綿綿的,四周充滿了滾燙卻又冰冷的氣息。兩種極端的感觸讓金之南緩緩的睜開雙眼,驕陽猛烈,光芒刺眼,讓人難以適應,她又慢慢的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不過眨眼之間,一種陌生的觸感頓時襲遍她的全身,意識在一瞬間恢覆清明。

她驀地睜開眼睛,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讓自己驚得無法言語的狀況。

眼前是一張硬朗英俊到至極的臉,素來淡漠冰冷的眼眸緊緊閉著,遮住了眸子裏懾人的寒芒與氣勢。處於沈睡中的那人帶著一股讓人心神震蕩的安靜與柔和。

本該是一幅絕美之境,但是,因為兩人緊緊相擁而眠的舉動,金之南已經被天雷劈得外焦裏嫩。

------題外話------

哈哈哈,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抱了,睡了,醒了,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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